第1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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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伤口需及时清理,否则会有感染恶化之险。 听到这话,林杳唤来了景从:“等会大夫处理伤口,他需要什么,你便去取什么。” “是。” 林杳刚迈出一只脚退出门去,就听到榻上之传来了微弱虚浮的声音:“林杳……” 已然跨出去的裙摆复又来到了床榻边。 她听到他说。 “去刑部,让赵康帮我告个假,再问问他,坠楼之前扶玉娘子为何销声匿迹。” 歇了半晌,他又说了句:“多谢。” “夫人止步,老夫先开些外敷的药膏,可消炎止痛,再开几副内服的药,以助调养气血,夫人可以让下人拿着方子去药铺抓药。” 大夫说着就提笔在宣纸之上着墨。 书房内,百里退面色凝重,手中的竹制毛笔提了又放,放了又提,砚台上的墨都快干涸了。 云夫人神色焦灼地叩了叩敞开的门。 百里退猛然惊醒:“夫人请进。” “仲让。”云夫人拿起墨条替他研墨,询问道,“今日早朝,究竟发生了什么?” “散朝的时候,圣上将子书留下了,我心知此事蹊跷,故而并未先行归家……” 朱红宫墙绵延前行,沿着它,百里退望到了脚步踉跄,步履蹒跚的百里昀。 一个慈眉善目的太监跟在他身旁,正与他说着些什么,而百里昀却是瞧也没瞧他一眼,只顾着自己往前走。 那太监便是邓公公。 百里退见状,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,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百里昀,他的重量马上就压到了他身上。 邓公公见是百里退,就恭敬地向他行了一礼,尖细的嗓音响起:“圣上本来是吩咐老奴将小百里大人抬出来的,这小百里大人说什么也不肯,执意要走,老奴都劝了一路了,这不巧了嘛,在此处碰到了百里大人,那小百里大人就劳烦您了,老奴要回去覆命了。” “有劳邓公公了。”虽扶着百里昀行礼不便,却还是抬手虚虚地向他行了个礼。 走了几步,他又听见邓公公在后面唤他:“百里大人,陛下有句话让我带给你。” 前行的脚步止住了,高耸的朱红色宫墙下,百里退缓缓回过了头。 “陛下说,祁奚举贤。” 邓公公眼中笑意深深,行了一礼,便离去了。 徒留百里父子二人于朱红宫墙之下。 那红,似血一般,红得浓烈,红得深沉,透着无尽的威严。 “祁奚举贤?”云夫人皱着眉默念。 “不错。”百里退沉声说道,“祁奚举贤,不以亲疏为念。祁午为祁奚之子,祁午之能任,其功在己,其有过亦当在己。” 云夫人悬腕磨墨的手猛然一顿。 “他不是冲我来的。”百里退垂着眼睛,半天才开口,“他就是冲子书来的。” 百里昀挨了庭杖之后,躺了一晚上,第二日就又穿着官服坐上了去刑部的马车。 “大夫说,你得静养。”林杳在马车前拦住了他,“你歇几日再去吧,有赵康在,应当是没事的。” 绯红的官袍依旧不停地地从侍郎府门口高高的台阶之上往下走,虽慢,却步步沉稳有力。 官服的料子似是上等的绸缎,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,他身姿挺拔,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的腰带,镶嵌其上的白玉温润无瑕,全然看不出昨日刚受了庭杖。 “可是……”他看了眼伸手拦在马车旁的女郎,难得地笑了笑,“留给我的时日不多了。” “那我与你同去,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,我都不知该如何向爹娘交代!”林杳义正言辞。 百里昀挑了挑眉,毫不留情拆穿:“都会给自己找借口了。” 上了马车,林杳看着百里昀正襟危坐,皱着眉头翻着卷宗,不由得问:“你真的要查下去吗?” 昨日林杳去了刑部,详细询问了关于扶玉娘子之前为何销声匿迹之事。 赵康见到她先是朝她长揖一礼,把林杳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。 “你…你…你干嘛?无功不受礼,你快快起身!” 赵康这才起身,莫名其妙地道了句:“多谢百里夫人。” “我问你扶玉娘子的事情,你谢我做甚?” 林杳有些疑惑。 赵康却是不言语,接着便说起了扶玉娘子:“她是被邓公公拘了起来,寻了个机会才逃了出来。” “拘在何处?”林杳追问。 “元安城郊。” “好逃出来吗?” “难逃。” 林杳了然,这个案件,从头至尾都是为百里昀设的局,扶玉娘子以为自己运气好逃了出来,殊不知极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让她逃出来,赵康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将案件移至扶石一案,殊不知上面早已有人动了重查扶石一案的念头。 扶石这桩陈年旧案,为何积压了这么久,众人皆是心知肚明。 若要彻查,便要选个替罪羊。 而百里昀,就是这只替罪羊。 “我没得选。”百里昀苦笑,“横竖都是死路一条。” “你若怕了。”百里昀半晌不见她言语,又补充了一句,“便走吧。” 书页的翻阅声再次响起。 林杳却是在回忆和赵康的对话,没听清他在说什么,只是心念一动,拽了拽一侧翻书的百里昀:“诶,你同赵康说了什么,为何我昨日见他,他第一步就是向我行大礼,第二步就是同我道谢?” 百里昀慢悠悠抬眼,看了看面前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睛,随即眼尾微挑,阖上眼无奈叹了口气。 这问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啊?她方才有没有在听他说话啊? “我不知晓。” 过了一会儿,他回答。 第12章 “我若是真在意她,你都不可能碰到她。” 那日,百里昀哭笑不得地问赵康:“哪有你这样的人?上赶着替自己招揽罪名?” “大人也是让人匪夷所思呢。”赵康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沉着,语气寻常,未加思索便脱口而出,“大人为官多年,自是知道人心叵测,为何这般信我?” “因为我夫人同我说过,有一日她看到你打马离开了樽楼,却又折返,折返所做之事便是给了樽楼下一小乞儿买了一张胡饼。” 那日林杳被云夫人带到元安大街上挑选布匹,原本她看到赵康从樽楼里出来,心中是怀疑与疾恶,但是复又看到他为了一小乞丐折返,突然觉得之前心中所想,摇摇欲坠。 “所以我信你。”百里昀抬眼看他,带着坚定的笑意,“信你心地纯良,信你心怀正义。” 想到这里百里昀悄悄用余光打量旁边的女郎,见她已经自讨没趣地又靠在了马车壁上。 “我要你帮我办件事。” 他突然出声,语速很快。 “去元安城郊关扶玉娘子的那间茅草屋,问问周边人,扶玉娘子逃出来那几日,是否有可疑的人,而后根据他们的描述画出画像来。” 没等林杳回答,他又继续说。 “我啊?”林杳指了指自己,满脸不可置信,“你确定?” “确定——”百里昀没好气地拖长了声音。 “一句话,去不去?”百里昀又问她。 林杳生怕她再有半点不乐意的,百里昀下一刻就会再次将她逐出这件案件的调查。 “去!” “不过你这差事吩咐得很是奇怪。”林杳细想之下,不由发问,“邓公公既然关了扶玉娘子,就定不会让人知道她在哪儿,就算有人偶然看见,事情过去了那么久,也定会是记忆模糊。” “蠢。”百里昀眉眼一动,语气中带着嘲弄,“所以能说出来的人便是可疑之人。” 林杳点点头:“在理,那我得换身男装,伪装一下。” “不必。”百里昀闭上了眼眸,叹了口气,“平时怎么穿,就怎么穿。” “你好端端的,叹气做甚?” 百里昀唇角动了动,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慢慢吐出了一句话:“被你蠢的。” 林杳漾出了笑意,眼睛却是苦大仇深地望着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小百里大人。 马车到了刑部,吱呀一停,百里昀便卯着腰下了马车。 林杳听到他吩咐景从:“把少夫人送到城郊。” 林杳刚下马车,吩咐景从晚间再来城郊接她,景从驱马刚走,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了一句:“恩人!” 林杳心下疑惑,转头一望,却是看到了樽楼的伙计郑由,正满脸惊喜地朝她行礼。 “我可不是你什么恩人。”林杳下意识回了句。 “恩人!那日您虽未露面,我却认得你的声音,方才远远一听,我便知道是你了。”郑由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。 一听此话,一看他那样真挚的神情,林杳也不再掩饰推辞,倒是看他背着包袱,心里疑惑,问道:“你这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