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9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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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过啊,我觉得做人其实也还不错。”李钧口中话锋突然一转。 张峰岳微微侧身,眼中冷光扫来。 “李钧,你在耍老夫?” “我可不敢。” 李钧摆手笑道:“实在是这种问题太过于没头没脑了,无论选左还是选右,前面都像是万丈悬崖,感觉说错一个字,今天都有可能躺在这里,所以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。” “你是觉得老夫在算计你?” “我可没这么说,只不过是我被坑的次数太多了,所以不得不防啊。” 张峰岳冷声问道:“照这么说,这个问题你是不打算回答了?” “答,谁说不答?张大人你今天亲自现身为我解惑,这份面子,我得接住了。所以这个问题我肯定要回答,但不是做这种选择。” 张峰岳微微皱眉:“你什么意思?” “我就是个从街头摸爬滚打起来的俗人,像‘人神’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问题,我实在不明白。” 李钧笑道:“我遇见了心爱之人会欣喜,遇见了不平之事会愤怒,遇见了亲人逝去会悲哀,遇见了故旧重逢会欢乐。我想问问张大人,你口中的神,它会吗?” 张峰岳反问:“有了喜怒哀乐,还能算是神?” “既然不算,那这劳什子的神还有什么意思?” 李钧昂着头,翘着腿,“我啊,背了一身洗不干净的血腥气和还不完的人情债,这辈子能把人当明白就算不错了。” “这就是你的方式?”张峰岳回头笑问道。 “所以人和神的好与坏不是重点,关键要看我愿不愿意做这个神!” 李钧掷地有声:“我不愿,神不如人。我愿意,我就是神。” “不愧是混武序的人,好硬的骨头,好大的气性!” 张峰岳略带调侃的道:“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,叫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?” “那不用说。” 李钧眉头一挑,毫不犹豫道:“只能看看谁的拳头更硬了。” “好!” 张峰岳放声大笑,脸上竟生出一抹罕见的豪气。 “没有好与坏,只有愿与不愿,有你这句话,今天这一面就算没白见。” 张峰岳转身面对李钧,眼中的笑意徐徐敛去。 “李钧,其实不管老夫今天跟你说的这些话,对也好,错也罢,都没有想拉你下水的想法。你在江湖,那就顾好你的恩怨情仇。老夫在庙堂,那拯救天下苍生,自然该老夫一肩挑起。” 张峰岳轻声道:“老夫今天之所以来见你,是存了一份私心。” 李钧闻言,跟着站起身来,一脸郑重看着眼前的老人。 “嗣源走的路跟我不一样,他未来能到哪一步,我也不知道。但可以预见,他会走得很难。因为他是我张峰岳的儿子。” 老人眼神柔和,缓缓道:“我亏欠他太多,本该由我来尽力弥补。可实际上,却是他一直在为我这个当爹的在找补。我知道嗣源的想法,他是想让我能够安享晚年,等到了盖棺落定的那天,也能走得安稳。而不是到了黄泉路上还要背着一身骂名,被人戳着脊梁骨。” 李钧沉默不语,静静听着。 “如果你觉得今天老夫说的话对你有用,勉强能算得上一份人情的话。那当某天嗣源有需要的时候,老夫希望你能把这份人情还给他。” “可怜天下父母心。” 李钧拱手抱拳:“这份人情我一定还给他。” “是啊,可怜天下啊” 张峰岳徐徐转身,垂眸看向皇城之下的城市。 突然之间,原本死寂的城市突然亮起星点火光,似终于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。 袅袅炊烟从窗户中飞出,升空凝聚,即便是在这直入云霄的殿堂上,依旧能够闻到那股浓烈的烟火气息。 “钧哥.” “李钧.” “老师” “叔叔.” 此刻,李钧的耳边似有一声声呼唤在不断响起。 这些声音中有男有女,有的熟悉,有的陌生,却都在随着那跃动的火光变得越来越清晰,消融着满城的冰雪。 “看来你的亲朋故旧们都已经等不及了,那老夫就不多留你了。” 张峰岳笑道:“如果有天我有机会走出庙堂,一定要来你口中的江湖看看。” “还是别了,张首辅你老人家还是给我们这些小人物留一点喘息的余地吧。” 李钧浑身像是燃烧着无形的火焰,将周围的空间烧灼扭曲,身影在火光中快速变淡。 “小子,既然你的江湖不待见老夫,那就算了,不过有件事,你得答应老夫。” 张峰岳朗声道:“昔日在倭区,苏雄主曾为你定下了独行序四的薪主之名,老夫今日也想效仿他,做一次这名留青史之事!” 此刻正在从这座幻境脱离的李钧,感官已经变得模糊不清。 朦胧之间,他看见张峰岳背对自己,负手而立,直面满城渐燃的大火和声声呼唤。 隐隐约约,李钧听到了一个苍老豪迈的声音。 “独行武三,当名革君!” 轰! 随着墨骑鲸将装载在自己身体内的最后一颗炮弹落地,弥漫半空的厚重硝烟就被一根根蹿升而起的血肉触须所撕碎。 触须来势凶恶,末端滋生出锋利尖锐的白色骨质,如同贯射的长枪。 为了轰炸稷场,墨骑鲸维持着体型庞大的鲲形,此刻在空中完全就是一个活靶子。但眼下想要转换成擅长速度的鹏形,已经根本来不及了。 就在墨骑经即将被触须洞穿之时,一道湛蓝剑光及时赶来。 噗呲! 数十根触须被凌空斩断,腥臭的血水如雨飘落。 陈乞生凝重的目光落向身下,此刻的新安城弥漫着一股极重的焦臭味道,鲜血蒸发的红雾几乎将整个城市染成一片血红。 滚沸的火焰失去了补充,在血肉田亩前赴后继的扑打下快速熄灭,一头头形貌狰狞的农兽再次从田亩裂开的缝隙中钻了出来。 一番猛烈的轰炸,掏光了墨骑鲸的存货,却似乎根本没有对这座稷场造成任何影响。 “难道还是没有办法?” 陈乞生脸色铁青,皱紧了眉头。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,却惊见稷场之中突起异变。 血肉田亩如同沸水般鼓噪起伏,刚刚生出的农兽同时发出不安的低吼,齐刷刷转头望向稷场的中央。 那些被斩断的触须疯狂摆动,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复原,调转方向,竟一根接着一根狠狠贯入同一个地方。 碎肉纷飞,鲜血飙射。 整个稷场宛如自残一般的疯狂举动,似乎想要阻挡某个正在从内向外突破的敌人。 “钧哥?!” 陈乞生双眸猛然一亮,握剑的手背青筋跳起,身后凝聚的真气法相散开成一众真武英灵,拱卫四周。 可就在他准备动手之时,一道黑红色的雷霆猛然从血肉田亩中冲出,贯穿天地。 轰! 刹那间,整座稷场如同定格般齐齐一顿。下一刻,一股暴烈的冲击以炸出雷霆的窟窿为起点,席卷方圆数十丈。 无论是覆盖坚硬骨甲的触须,还是复原能力极强的血肉田亩,瞬间便被冲击切成一根根细如发丝的碎肉,向四面抛散开来。 一股滔天的凶戾像是瀚海一般汹涌而至,在黑红雷光消弭的地方,多出了一道人影。 李钧满头黑发在狂风中摆动,赤裸的上身布满腐蚀的伤痕,整个人站在那里如渊似海,带给人无尽的压迫感。 即便是陈乞生,竟也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。 “马爷,你先睡一觉。等宰完了这群畜生,我再送你去南部分院。” 李钧低头看着掌心中一把形如断剑的墨甲核心,轻声自语。 断剑轻颤,似在回应。 “放心,这回肯定让他们社稷,满门死绝!” 李钧咧嘴一笑,随后便深深吸了一口气,把新安城中血腥烟尘味道一齐呼吸进肺里,瞳孔当中,似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。 “想跑?” 黑红雷霆闪动,李钧身影骤现城市某处,身影着落,俯身一拳砸在地面之上。 轰! 如同一颗巨石落入湖泊,稷场震荡翻涌,爆开的血水喷起足有数丈,糜烂的范围竟比墨骑鲸炮弹的覆盖范围更大。 被掩盖在血肉田亩之下的泥土沙石飞溅而起,碎肉盈野,天地间一片昏红。 一声难以压制的凄厉惊叫响起,赫然正是田畴的声音。 被血水浸泡成泥泞的地面上,一滩烂肉缓慢凝聚成一道人形,五官都还未聚现生出,便仓惶跪在地上,朝着李钧不断磕头。 心底翻涌而起的强烈恐惧,让此刻的田畴再无任何反抗的念头。 难以形容的重压倾轧在身上,让田畴感觉自己如同一条被抛上岸的游鱼,行将窒息,再无法在血肉田亩之中随意游走。 那股锋利无比的劲力更是无可阻挡,附着在被撕裂的血肉上,再无复原的可能。 失去了复原和藏匿能力的稷场,在李钧面前根本不足为惧。 “求求你,饶了.” 剥了皮般的猩红面容上,田畴五官逐渐清晰,可一句求饶的话语还未说完,便被李钧一脚踏住头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