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4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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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花站在他的肩膀上,小脸皱紧。 “我叔叔他到底在哪里?” 呼! 一头庞然巨物冲出云海,猩红的眼眸落向下方漆黑一片的废墟城市。 那股浓烈的血腥味,就算在如此高空竟也清晰可闻。 “陈哥,这座稷场” 墨骑鲸带着担忧的话音尚未说完,视线中便划过一道刺眼的银光。 银白墨甲披覆全身,青红道纹缠绕双臂。 陈乞生如一道剑光长虹从天贯落,悍然洞穿一座缠绕满筋脉藤蔓的破败大楼,撞进蠕动如浪的血肉田亩之中。 轰! 陈乞生站在深坑之中,倾泻而出的真气和神念凝聚出一道道湛蓝的真武英灵。 “老李,别他妈睡了!” 第617章 呼唤(二) “喂,臭小子,你还不醒?” 迷迷糊糊之中,邹四九听见有人在喊自己。 “快要到地方了,该醒了。” 邹四九还没来及看清自己身处何地,耳边就响起了一阵怪异曲调,锣鼓交错,人声咿呀,像是早就没人听了的老戏曲。 “衣破狗来咬,绝处逢断桥,人间白眼多,世上真情少。短衣短,惹人笑,长衫长,更潦倒.” 视线渐明,邹四九发现自己坐在一辆飞驰的车驾中,前路笔直,尽头是一座城市模糊的轮廓。 他转头看向身旁,昏黄的落日挂在地平线上,火红的晚霞拥着远山。 老人的侧脸镶嵌在一片柔和的余辉之中,一只手握着方向盘,一只手压着车窗,指间夹着火点,飘着淡淡青烟。 “人易老,事多妨,梦难长。” 赵梦泽随着曲调打着节拍,拉长了声音,却是唱的荒腔走板,惹人发笑。 “一段深情,三分浅土,半壁斜阳呐” 人声淡去,车厢里响起二胡哀怨的曲音。 赵梦泽似乎对自己唱的这一段颇为满意,嘴角带起笑意,捏着烟头深吸了一口,眼角余光扫过还在发愣的邹四九。 “怎么这副迷迷瞪瞪的样子,是不是做梦了?” “是啊,是在做梦。” 邹四九转头看向前方,仰着头靠在椅背上,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。 “梦里面,你死的老惨了。” 赵梦泽笑着问道:“那是有多惨?” 邹四九缓缓道:“就这么说吧,我都还没来得及好好送你一程,你就闭眼了。” “这听着也没多惨啊。” 赵梦泽语气轻松:“有多少人想要安安静静的离开,可都没这个福分。再说了,那句话怎么说来着,人生自古谁无死?” “那是别人儒序说的话,你一个混阴阳老神棍,这些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?” 邹四九不禁哑然失笑。 “那不然你说能怎么办?难不成因为自己要死了就哭天抢地,拽着别人的袖子说自己一生艰难,换几两不值钱的眼泪。还是咬着牙,憋着恨,去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,妄图为自己逆天改命?” 邹四九反问道:“逆天改命难道不才是阴阳序该做的事情?” “老天爷又没做错,总想着去忤逆他做什么?” 邹四九打趣道:“都说人是越老就越怕死,没想到你倒是很看得开啊。” “看不开,无非就是因为放不下的东西太多。我以前听人说,人生最难看破的有四件事儿,生死、是非、成败、荣辱。” 赵梦泽淡淡道:“可是这些对我来说,好像从来都没有在乎过。” “你可拉倒吧,老头。” 邹四九冷哼一声:“你可就是在赌桌上丢的命,这四件事儿哪件你躲开了?” “拆台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啊,就不能给我留下一个伟岸的形象?懂不懂什么叫不听老人言,吃亏在眼前?”赵梦泽语气恼怒。 “形象当然伟岸,话也肯定要听。” 邹四九哈哈一笑,“你老人家最好是说点,我乐意听。” “对咯,这才是做后辈的该有的态度嘛。” 赵梦泽同样笑着开口,却在说完这句话后,突然陷入了沉默。 晚风、余辉、旷野,长车直路,却有蔓延的夜幕在车后穷追不舍。 “老头,多说点吧。” 莫名的,邹四九的话音中带着乞求的意味。 他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前路,半点不敢看向身侧。 “怪不得你小子会是个耙耳朵,都是大老爷们,怎么还这么扭扭捏捏的。” 赵梦泽豪迈大笑:“其实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。你可比我强太多了,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,还在四处帮人构筑梦境来换口饭吃,做梦都不敢幻想自己有天能成为序三的大人物。” “我有的这些,都是你赐予我的。要不然我早就被人当成狗给杀了。” 赵梦泽神色欣慰,却摇着头道:“你就用不着哄我开心了,我不过就教了一道法门罢了,不值一提,用不着念念不忘了。” 邹四九话音沉重:“还是说点吧,老爷子。起码交待点事情让我去办,放心,我一定给你办好。” “没了,老朋友们可都在路上等着我了。” 赵梦泽话锋一转:“不过四九啊,你说人想要有平息风雨的力量,是不是就一定要吃很多的苦头?” “是吃了太多的苦头,受了太多的风吹雨打,才会想要拥有力量。” 邹四九表情黯然:“可是风雨总是来的太快。” “所以这世上才会有前与后,老与少,父与子。” 赵梦泽轻声道:“四九,别让风雨淋湿了你在意的人。” 长路渐尽,城市的轮廓变得清晰。 “其实我本来应该选一个风景秀丽的世界,找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去送你。” 邹四九一脸苦笑:“但现在,却让你又送了我一程。” “我也只能送你到这里了。” 车驾慢慢停下,赵梦泽双手握着方向盘,说话的声音有些飘渺,听不真切。 “已经足够了。” 邹四九点了点头,伸手去拉车门。 “四九,你真的决定了要进去?” 男人手上的动作一顿:“为什么这么问?” “你已经有能力离开,何必要再去赴险?” 邹四九默了片刻:“你告诉过我,如果有天我找到能让自己感觉酣畅淋漓、快意十足的那一场梦境的时候,我就能成为序三梦主了。现在我找到了。” “为什么偏偏要是这种打打杀杀的梦?人生快意的事情还有很多。” “你刚刚说,人生最难看破的有四件事儿。其实这句话我也听过,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,说这四件事情加在一起,其实就一个字,我。” 邹四九一字一句,掷地有声:“现在新安就在眼前,如果不进去,我一生不得心安。” 见他决心已定,不可回转。 老人也不再去劝,任由他推门下车。 “那便再会了,四九。” 孤身一人的车内,赵梦泽松开了方向盘,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,轻声笑道。 与此同时,邹四九似有所感,转身回头看来。 身后哪里还有什么车和路、云和山,只有无边的夜色充斥天地间。 一切就像是他在自说自话,自言自语。 “再会了。” 邹四九目光平静,摆手和自己的幻想心障告别,同样也斩断了弥漫心底的畏惧怯懦和逃生的本能。 此时此刻,他才是真正入梦。 进城的大道上,铺满了血肉田亩,挤满了农兽妖魔。 宛如实质的恶意充斥每个角落,饥渴的目光锁定在他的身上。 “怪不得你还有上桌的胆魄,原来是晋升梦主了。不过邹四九,在这场梦境之中,天时地利人和尽在我手,你拿什么赢我?” 无数张丑恶的面容说着同一句话,音浪如同山呼海啸。 杀机汹涌,天地变色,一场大雨倾盆而下。 “我刚刚才很矫情的嘱咐了自己,以后不要再让风雨打湿自己,你现在就来打我的脸,当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啊。” 邹四九脚步一顿,湿透的发丝挂在眼幕之前。 “连自己的性命眼看都保不住,竟然还有心情在乎脸面,当真是可笑至极。邹四九,你已经害死了赵梦泽,现在还要害死自己,趋吉避祸的阴阳序做到你这个地步,真够讽刺啊。” 轻蔑的话音从兽群深处传来。 分穿四色鲜衣,共用一张面容的巫祠四身齐齐出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