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8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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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这么问,不过是想要顺势展开话题,想办法开解对方。 可当真正听到这个答案,张嗣源却发现自己如鲠在喉,明明一肚子沉甸甸的人情世故和君子道理,却发现根本找不到一句恰当的话。 因为顿珠说的是实话,无从辩驳,也无力宽慰。 “怎么就受苦了?你现在可是独行武序啊,你知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?” 张嗣源竭力想要缓解这压抑至极的气氛,抬手指向李钧的背影。 “你看看你师傅,他多厉害?你以后也能跟他一样,完全可以靠自己的拳头去改变现在番地,还是说你不想这么做?” 顿珠狠狠点头:“想,为别人的尕仔。” 张嗣源嘴角难看的笑容缓缓散去,沉默了很久,才低声开口。 “顿珠,为什么不是为你自己的?” “我应该活不了啊。” 顿珠答的不假思索,笑得没心没肺。 张嗣源张了张嘴巴,脸上满是愧疚和懊恼。 “操蛋。” 李钧脚步猛然一顿,双拳捏出咔咔爆响,身上散发出骇人的威压,沸腾的杀气卷动漫天落雪。 见此场景,性情憨直的顿珠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,露出自责不安的表情。 可本就不善言辞的他,却不知该如何道歉。 正是气氛压抑难言的时候,察觉不对的马王爷及时从明鬼境返回,解开了僵局。 “张家儿子,番地妖乱的背后有农序的影子,这件事你知不知道。” “知道。” 张嗣源赶紧顺坡下驴,忙不迭说道:“我刚进番地的时候就觉得‘妖乱’这件事背后有蹊跷,为此还专门找了查了查,但找到的线索几乎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民间传说,没有太大的价值。” “唯一能确定的一件事,就是那个叫‘社稷’的组织在很久以前就潜伏在了番地。” 马王爷诧异问道:“连你们新东林党内部都不了解他们?” “农序这条序列本来就没有多少存在感,在席卷整个大明的两次技术法门浪潮之中,他们似乎都没有太多活跃的表现,在帝国本土做的也几乎都是一些关于贫民百姓的生意,一直安分守己。” 张嗣源脑海中回忆着关于农序的情报,沉声道:“在儒序内部,有不少门阀曾经刻意培养过这条序的人才,甚至豢养的有农序四阡陌主的家奴。” “但表现都是中规中矩,战力和潜力都没有太多值得关注的地方,相反耗费的精力比起培养一个兵序四要多上不少,久而久之,儒序也就不再关注他们。” “只有废物的人,可没有废物的序,这可是毅宗皇帝的原话。而且农序基因的历史可比三教中任何一家都要长,要真是平平无奇,怎么可能留存到现在?” 马王爷说道:“再说了,连你们都没挖出他们的秘密,觉得他们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,不正是说明这条序列隐藏的很深?” “道理是这么个道理。” 张嗣源皱着眉头:“不过要真是这样,农序藏的也未免有些太深了吧?他们中有不少人可不是被打上了儒序印信,要是连这都摸不清他们的底细,那只有一个可能.” “现在帝国内活动的农序,都是假的!是刻意放出来迷障人眼的烟雾!” 张嗣源肃穆道:“只有‘社稷’里的人,可能才是真正的农序!” 这个推断,着实是骇人听闻。 要知道在帝国内部的农序并不少,而且也有一块不小的基本盘。 如果当真都是假货,这手笔未免有些夸张。 再说了,难道基因和序列还能作假? 马王爷觉得不太可能,但对方毕竟是张峰岳的儿子,知道的消息远比自己要多。 “张家小子,你的‘数’艺是什么水平?” 张嗣源平静道:“一般。” “有多一般?” “能算算今天是初几。” “那还行等会,你说什么?” 红眼扫过来,传出马王爷语气不善的声音。 “我学的是‘射’艺啊,之前不都说过了吗?” 张嗣源两手一摊,满脸无辜。 马王爷愕然问道:“你爹的‘数’艺登峰造极,你一点都不会?” “这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?这都什么年代了,还讲究子承父业啊?” 马王爷无奈道:“看来你还真是个逆子啊。” “马爷您过奖了。” 书生双手抱拳,对了墨甲躬身行了一礼。 独眼中红光一窒,显然没料到张嗣源如此没皮没脸。 “不管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也好,用什么特殊手段瞒过了儒序也罢,都不重要。” 李钧开口道:“现在他们摆明了就藏在番地,把人找出来,自然就能知道答案了。” “钧哥做事就是敞亮,痛快!” 张嗣源笑道:“说来也巧,我在掉头扫荡沧澜地区佛寺的时候,弄死一个叫多罗母的桑烟佛序,从她的口中听说,在沧澜地区有一个叫因果城的地方,应该就是‘社稷’的地盘。要不要去转一转,反正也顺路。” “带路。” “好咧,但有个问题,我们不是一定能找到那地方。” 李钧皱眉问道:“为什么?” 这时候,一直静静听着他们谈话的顿珠突然开口。 “因为在番民的传说中,因果城是移动的。” 大雪飞舞,千里素白。 一只白头黑羽的飞鸟振翅穿破厚重的云层,俯冲往下,泛红的鸟瞳中倒映出下方排成一列的细小黑影。 影影绰绰的身影在足以没腕的大雪中艰难穿行,每一次艰难的拔足落脚,都会踩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音。 肮脏的毡袍裹着她们肿胀变形的身体,一条铁链绕过脖颈,十张眼神麻木的青紫面容串联在一起。 链条前端被一具体型硕大的护法神握在手中,将她们像是牛羊般牵着前行。 在队伍的最前方,两名僧人扛着一架镶嵌玛瑙,刷有金漆的华贵抬撵。 而座上帷帐内盘腿端坐的,正是正是桑烟寺麾下的序五寺主之一,云日活佛。 云日此刻的目光阴沉,脸色铁青难看。 也不怪她会如此,作为曾经掌控沧澜地区方圆数百里,受万名佛奴供养的云日大庙寺主,云日何曾如此狼狈过? 可自从那群明人进入番地之后,往日的辉煌全都烟消云散。 特别是那个姓张的儒序,完全就是一条疯狗,拆庙一次还不罢休,竟掉转投来,将自己还未修筑完成的寺庙再次夷为平地。 若不是自己恰好没有在云日佛土,恐怕现在也是跟多落母大人一个下场了。 最关键的一点,事情已经到了眼下地步,桑烟神山上除了在最初传下不要抵抗的佛旨之后,到现在再没有任何其他的命令。 若不是在佛国之中还有感觉到桑烟佛祖林迦婆的法相,她恐怕都要认为自己的佛祖已经圆寂了。 但这样的沉默,还让云日心中的不安越发浓厚。 只要那群明人还停留在番地一天,寺庙的重建都是不能再继续进行了。 更为重要的,是云日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,促使她无比迫切的想要增强自己的实力。 而在番地要想是快速增强佛念和慧根,唯一的捷径就是前往那些在番地飘忽不定的特殊交易场,用自己精心培育的‘种子’,跟那些不知道还能不算是人的存在换取提纯的算力。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,但每当想起交易场中的场景,云日还是感觉隐隐作呕。 那些存在,应该才是佛经中描述的妖魔吧! 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,佛祖们就会旨意,将这些外来的妖魔全部驱逐出番地。 但真到了那时候,自己又到什么地方,用这么低廉的代价,换取那么精纯的算力? 一成不变的苍茫雪原,让云日的思绪越飘越远。 就在她垂目沉思之时,身下的抬撵却突然一顿。 “什么事?” 回神的云日抬起眼睛,就见远处的风雪中突然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。 破烂的衣衫罩着一具魁梧的身躯,裸露的双臂肌肉贲张,脸上挂着肮脏缠结的胡须,浑身散发着一股强烈的野蛮气息。 对方的穿着长相分明是一个佛奴,却十分明显是番地之外的序列。 不过在云日的佛念之中,对方身上传来的危机感微弱至极,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刚刚破锁的序九。 “妖魔作乱,明人入侵,现在居然还出现了跨入其他序的佛奴。现在的番地,果真是不再纯洁了啊” 云日感叹一声,手掌轻抬,传下法旨。 “杀了他。” 哗啦! 锁链落入雪中,负责牵引‘牛羊’的护法神迈步上前,脚步渐快,朝着这名胆敢阻拦佛架的奴仆冲去。 被丢在原地的‘牛羊’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只是惊恐的瞪大了眼睛,瑟缩着挤成一团,两只手死死抓着脖子上的项圈。 在云日淡漠的目光中,又有一道看不清长相的身影出现在风雪中。 “这个人你现在暂时还搞不定,让先生我来。” 张嗣源拍着顿珠的肩膀,示意他往后让来。 可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,一道卷积而起的风雪已经刮过身旁。 正朝着这边奔袭而来的护法神直接被撞成了漫天碎片。